熊猫之家

继续三次元狗带ing......久等了orz

前排 @林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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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巴黎摆脱了冬季的阴冷进入阳光稀少的雨季，阴霾弥散天空，乌云压顶显得有些灰暗。

从早晨就开始的小雨细密延绵，路上行人仿佛并不在意湿漉漉的街道和濡湿裤脚，依旧三俩成群嬉笑着走向目的地。

卡妙并没有撑伞的习惯，毕竟这点雨不算什么，反而令人心肺舒畅。然而米罗却以“生活在人界当然不可以太另类”为由，在出门前拎了把黑色的伞应将卡妙拉进伞下的小空间。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彼此照顾着对方不被淋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不仅步速上如同雨中散步一般多了份浪漫，连心境也有微妙的失衡感。卡妙双手插兜走在米罗身边，小心维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过于亲密，太远又失了打伞的必要；米罗并没有卡妙这么多顾虑，他甚至差点就抬手揽了对方腰，只是考虑到卡妙的脾性，为了避免急功近利适得其反而有些畏手畏脚。如此这般还是偶尔因为避让行人或是小水洼而忽然肩头相碰，再因为惯性下一秒忽然远离对方，以至伞面忽然歪向一侧散落点雨珠滴在肩头融入风衣布料……每当此刻，卡妙的脸上就会显露出局促的表情，而米罗则会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带了点小小的得逞意味。其实，卡妙并非不喜米罗的亲近，只是这种想要又不愿意完全暴露的心态像极了闹别扭的孩子，有些不甘也有些惯有的倔强，与好恶无关，只是出于无关紧要的私心……

 

再次推开Σαςπεριμένει酒吧的门时，正是下午两点多。

一天中最为慵懒困顿的时段。

示意卡妙先进去的米罗，在门口将伞收起来插入架子，雨水便汇聚成细流滑落下来。

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店里没有客人，灯也只开了零星几盏，略显昏暗。米罗跟在卡妙身后注意到对方浅咖色风衣有些濡湿，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湿度，“脱了晾晾？”

已经拉开吧台前的高脚椅的卡妙动作一顿，依言脱了外衣很自然地交给米罗，而后者则习惯性地接过来连同自己那件外套一起挂到角落的衣帽架上。这些都做完之后，木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欢迎光临。”

“嘿！艾俄洛斯，生意冷清啊，有什么招待客人的好东西么？”

“……打扰了。”

“米罗卡妙，你们怎来了？”快步下到一楼，艾俄洛斯扬起笑容迎上去，“雨还没停？”

“完全没有停的意思。”米罗撇了撇嘴，“就你一个人？”

“艾玛跟同学出去看电影了。”艾俄洛斯走到柜台前准备碟子，“想吃什么口味？”

米罗跟去柜台趴在玻璃前审视，“有新品种？”

“有。芒果布丁刚做好，我还研究了一下抹茶口味，要试试么？”

“恩……”目光在一排甜品之间来回比较了一下，米罗伸出手指点了点淋着心形巧克力的乳酪蛋糕，“这个，然后……”指尖划过玻璃指着抹茶慕斯，“卡妙喜欢清淡的，就尝尝这个吧。”

艾俄洛斯笑着点点头将两块蛋糕盛入碟子，“眼光不错，专挑撒加做的。”

“哦？”米罗闻言挑高了眉尾，“看来有口福了，撒加也在？”

“中午才走。”提到撒加，艾俄洛斯不由面带笑意，抬头看了眼店外的雨势，看样子一时半刻不会有客人上门了，“你们先上去吧，我来端。”

“好。”应了一声，米罗也不客气，直接拉着卡妙上了二楼在靠窗位子坐下来。

窗外的雨细密无声，老式留声机播放着古典钢琴曲，卡妙从刚刚的对话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关于撒加和艾俄洛斯，米罗虽然简单提到过两人关系不错，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止是一起长大关系不错而已，这让卡妙不由自主地想起本学期米罗突然跑来代课的理由……现在看来恐怕完全不是当初那套唬人的说辞了。

看卡妙一脸若有所思又恍然大悟的表情，米罗双臂叠搭一起支了半个身子的重量探身歪头笑看对方，“琢磨什么呢？”

卡妙抬起冰蓝色的眸子直视对面的人，直言不讳，“在琢磨你替撒加上课的理由以及你是怎么说动他给你这个机会的。”

米罗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结论是什么？”

卡妙抿住唇角一本正经地思索了下才开口，“结论是，我直接去问艾俄洛斯比较好。”

“哈……我觉得你还是别问比较好。”

“为什么？”

米罗笑嘻嘻凑近了些，放低声音故作神秘，“因为——好奇心害死猫！”

“……”又来了！卡妙撇撇嘴靠回椅背，心想我又不是猫！

艾俄洛斯端着蛋糕咖啡上楼，正好看到米罗和卡妙大眼瞪小眼，看气氛似乎是因为什么事在较劲？脚步犹豫了下才上前将托盘放到桌上，“我好像听到了你们在说，猫？”

艾俄洛斯的话成功将卡妙的注意力扯到自己身上，“恩，在讨论害死猫的好奇心里到底有着怎样的疑问。”

“……？”艾俄洛斯愣了半秒，看向米罗寻求解释，却见对方目光带笑地盯着卡妙眼珠都没错开分毫，只好讪讪地应了一声，低头将蛋糕和咖啡摆到两人面前。

米罗在很久以前就喜欢盯着卡妙的眼睛，专注于凝视，有时候什么都不想，有时候又仿佛要看穿对方一般夹带着分析和审视。通常在这种时候，卡妙会一言不发地直视回来，不带任何疑问地回应这种注视，其实不过是因为不想就此认输而已。当然结果往往是卡妙先绷不住无奈地笑着错开视线，妥协，带着一丝宠溺。米罗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在一千年以前，什么都还没开始的时候……

做完手头的事，艾俄洛斯拉了椅子也在桌边坐下，“你们应该不是特意在下雨天跑来找我讨论猫的好奇心吧？”

对于艾俄洛斯单刀直入的问话，卡妙看了米罗一眼又看回艾俄洛斯，“恩。是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请教我？关于什么？”

“炼金术。”

“……”看着卡妙的目光微微凝滞，艾俄洛斯谨慎地思索了一下关于炼金术的话题，而联想到米罗的特殊身份，恐怕眼前这位也非普通人，“我想，你要问的应该不止是泛泛意义上的炼金术吧？”

听出对方意有所指，卡妙第二次看向米罗，在接收到后者肯定回应后，卡妙再度将目光调整回来面对艾俄洛斯，“关于这点，请原谅我的失礼。也请允许我重新介绍自己。”顿了顿，卡妙将手伸过去，“水精灵，卡妙。在人界还能见到仅存的术士，我很荣幸。”

虽然想过能让米罗等上许久的人必定不是什么普通角色，但听卡妙这自我介绍还是相当惊讶，“你是，精灵族？！”

“货真价实。”一直没开口的米罗笑嘻嘻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乳酪放进嘴里。

“这真让人，措手不及！”果断握上卡妙的手，艾俄洛斯的嗓音略显激动，“要知道，精灵族可是早在中土时代就销声匿迹了的。”

“我们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更为隐蔽的生存方式，也更为安全。”

“……确实。”放开卡妙的手，艾俄洛斯用手臂撑住桌面，“人类千年来的历史碾压过无数未知种族的未来，或许也是进化论的一种体现。”

“对于未知事物的追寻和恐惧，我想不管是哪个种族都不可避免，在我们退出之后，历史并未停止，反而更加急速地走到了今日。物竞天择，我们都该遵从。”

艾俄洛斯摇头一笑，“这个问题如果要讨论恐怕会聊很久。你想要问什么？”

“所有跟炼金术有关的事。我在图书馆查过很多资料，都只是泛泛地介绍，并不详细。”

“这不奇怪。”艾俄洛斯耸肩靠回椅背，“炼金术在中世纪就已经被视为异端邪说，进而遭到教会的严令禁止，虽然文艺复兴之前也有不少科学家和艺术家对此做过相当深入的研究，但大部分资料早就被焚毁或是遗失。所以，卡妙，如果你不能说个具体方向，我恐怕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

“我在查炼金术的法阵。”

“你希望查到什么？绘制方法？或是某个威力十足的法阵？”

卡妙皱皱眉，关于这点也是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抱歉，我暂时还不知道。我来人界之前，老师曾拜托我搜寻相关的资料，至于要用来做什么……”

“恕我直言，炼金术的法阵并非史料记载的那般是可以点石成金的神奇魔法。它在绘制之初，每一条线都蕴藏着古老的魔力，有的无伤大雅，有的则威力十足。如果法阵逆行则会反噬产生强大的黑暗之力。”顿了顿，艾俄洛斯抬眸看向窗外，“作为家族的继承者，我血脉中传承下来的术士之力已经微乎其微，但仍对此负有毕生责任。虽然现在的世界并非那般美好无暇，但至少对我来说，它也并不是那么糟糕。”想起中午才离开的撒加，艾俄洛斯淡淡一笑，“所以，卡妙，如果你的老一定且必须想要了解炼金术的本质，我可以当面告诉他。”

“……”卡妙抿了抿唇，艾俄洛斯的意思十分明确，即使他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自己，虽然能理解他的慎重，但……“老师他，从来没离开过精灵界，我不确定能不能……”

“如果这件事对他足够重要，我想他会破例的。”艾俄洛斯看着卡妙解释道，“并非对你不信任，但能惊动精灵界的事，必定不一般，而对此事你的老师显然也不想你参与过多，否则你一定能告诉我更为准确的信息，不是么？”

艾俄洛斯的话成功地动摇了卡妙的坚持，也引起了卡妙的疑问——老师调查炼金术法阵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短短几秒钟，卡妙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甚至更为夸张地猜测或许跟自己被冰封千年有关？猛地打住这种猜忌，心底涌起一股烦躁，自从醒来，太多人对此事闭口不谈，不得不让人心生郁结。

见卡妙一言不发盯着眼前的咖啡面色变来变去，显然除了炼金术又开始纠结其他，米罗突然有点后悔带他过来问什么炼金术的事了。

“既然艾俄洛斯坚持，卡妙你就别纠结了，问过你老师的意思也不迟？”米罗打了个圆场，将抹茶慕斯推到卡妙跟前，又殷勤地地上勺子，“甜品可以让心情愉快，尝尝？”

看了眼递到眼前的勺子，卡妙的目光顺着勺柄一路上移到米罗脸上，挑了下秀气的燕尾眉才伸手接过来，或许是在米罗手中时间有些长的缘故，卡妙指尖能感受到金属上温吞的热度，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走神了几秒，再回神时米罗深邃又富有洞察力的视线已经染上了另一种温柔的宠溺，脸颊一热，卡妙低头舀了一块慕斯送进口中，慢慢用舌尖将抹茶味道晕开。

“怎么样？”

“……甜。”

“甜就对了，正好解了你那杯蓝山的苦味。”

卡妙暗自翻了下眼皮，舀了一勺奶油直接喂进快要凑到眼前的米罗嘴里，成功阻止了对方近一步贴上来动作后，转向艾俄洛斯，“我会跟老师说明情况的。”

被米罗和卡妙的小互动弄得有些尴尬的艾俄洛斯正琢磨要不要回避时，听到卡妙的话，点点头，“我期待能见到你的老师，届时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恩。”话已至此，没必要再多言其他，卡妙一边低头解决抹茶慕斯，一边思索着老师离开精灵界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叮铃——”楼下的门铃打破了室内的沉寂。艾俄洛斯应声下楼去招呼客人，不多时，楼下便传来了交流的话语，几分钟后，二楼不再是只有卡妙和米罗两人。

相约下午茶的女生、逛街中途进来休息的情侣、拿了书过来打发时间的老人……客人们陆续落座，令二楼热闹起来，却毫无喧哗之声。人们做着自己的事，并不相互打扰。

米罗一改往日的作风，安安静静坐在卡妙对面打量每一位客人，年轻的活力和迟暮的衰老，此刻这间Σαςπεριμένει仿佛已经融合了人的一生。米罗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跟卡妙的对话，关于爱情和誓言……

“卡妙，以后我变老了，转生了，你要保证还会找到我。”

“嗯……我保证，会找到你，看着你，保护你，直到你再次爱上我……”

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他们没能去体会想象中的未来，去平静迎接另一方的老去和死亡，甚至到后来连位置都颠了个。米罗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得上幸运，漫漫千年，他走过很多地方、遇见不同的人、见证人类历史的变迁和演变，他用迟缓的方式走向死亡，用孤独的旅行等待爱情再次造访。

米罗想他应该是幸运的，遇见卡妙、爱上卡妙、又拉着对方一起在命运中纠缠沉浮，纵然被迫分开，却仍然被命运女神的丝线紧紧捆绑着。

“卡妙，你知道Σαςπεριμένει的意思么？”

“……Σαςπεριμένει，等你来？”

“嗯。等你来。”

“……”

卡妙有些迟疑，这家店的名字以及Σαςπεριμένει背后的意思，直觉告诉他并非字面上这么简单，但疑问卡在喉咙问不出口，或许是因为已经意识到答案的寓意是自己无法承受的重量……

米罗当然不会期待什么都不知道的卡妙会回应什么，否则他也不会刻意地小心隐瞒着他们的过去。当一切可以重头来过，回忆的枷锁便是锈迹斑斑的牢笼，遗忘是最好的开端。

“唱首歌给你。”米罗忽然兴致勃勃，扔下一句话便跑去小舞台。

 

Σαςπεριμένει常年播放着怀旧的曲子，但也为了方便客人，在二层设立了小舞台，来了兴致也可以自弹自唱，全凭自愿。

米罗拿起立在架子上的吉他，拨了几个音节，而后坐到高脚椅上，隔着半个场子看向卡妙，勾起嘴角一笑，手下流淌出木质吉他沉稳的旋律。

 

Listen to thewind between the trees

Watch the starsshine for you and me

Open youreyes  It ain't hard to find

The miracles inthe night

 

Dive into theocean of your dreams

Sometimes things ain'twhat they seem

If you feel lostand might be afraid

lonely in therain

Paint the pictureof tomorrow in you

 

卡妙知道米罗很优秀，也知道他身上几乎有着所有人类为之羡慕嫉妒的资本——英俊的面容、深刻的五官、健美的身材，和充满磁性的嗓音。但这样的人抱着吉他一字一句唱出心中所想所愿，又有谁能真正抵挡这份炙热的爱。

隔着半个场地与米罗对视，卡妙又看到了那种穿越时空的专注。米罗所思所爱的那个人，以前的那个卡妙，还没有遗忘的那个自己，他是如何赢得这份爱，又是为何会突然离别，这个问题再度被抛出来成为无法忽视的困扰。而听着饱含深情的歌词，卡妙忽然有种感觉，米罗想要告诉自己的话，想要表达的情谊，那种延续千年的执着，早已经被时间褪去了甜蜜或者苦涩，成为一种符号，刻在灵魂深处，只等着未来的某一天，再度复苏、共鸣。

卡妙缓缓抬手按住胸口，心脏有力的鼓动带着热度震荡着掌心，牵扯出莫名的情绪，话语卡在喉间却怎么也冲不破那道屏障。卡妙说不上这是为什么，但他心中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些当年的事，那种无奈、不舍通过歌声直击内心，撞得视野一片朦胧。他无法明白米罗的心路历程，就好像米罗不懂他为何揪着过去不放。但此刻，不管是过去的那个卡妙还是现在一无所知的自己，对米罗的心疼已经难以言表。

 

米罗的歌声消失在一串吉他的尾音中，店里三三两两的客人报以稀稀拉拉的掌声，他放下吉他跳下舞台回到桌边，卡妙已经起身迎上来，不等米罗开口说些什么，卡妙就伸手将他抱住，力量之大让米罗因为惯性本能退了半步。

“卡妙？”

卡妙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将米罗抱紧，他能够感受到米罗的手臂在一瞬僵硬后很快回应了拥抱的力度，这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他从灵魂深处涌起来的对分离的惧怕，也将他从一场混乱的时空中拉拽出来，至此很多事，不必反复确认已经心知肚明，不问缘由、不理因果，卡妙的脑子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他的理智和情感也第一次达成了共识——米罗，是他这一生都难以放手的存在，不为他的容貌、嗓音、温度，只为每一次拥抱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渴望！他是多么幸运地被爱着！

满意于对方给予的温暖，卡妙偏头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浅薄的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照射下来，在埃菲尔铁塔黑色的金属框架上反射出光点……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耳垂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下，卡妙听见米罗带着笑意的轻唤：“卡妙。”

“……嗯？”有些慵懒的回应。

“以我的经验，如果再等下去，就没办法打包提拉米苏了。”

“……”

 

十分钟后，米罗一手拉着卡妙，一手晃着伞哼着歌往地铁站走。

卡妙拎着店里最后一个提拉米苏跟在米罗身边。

才露了一角的日光又隐入灰暗的云，或许为来仍然不会一帆风顺，但既然手再度握紧，任何风浪都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点缀，唯有彼此，同在！

 

Baby I am sorryBut I have to leave

Sail the ocean bymyself

Maybe there willcome a day for us to

Find a way to letus meet again

 

I'm sayinggoodbye

Baby please don'tyou cry

Cause foreverwe'll be more than friends

Maybe this is notthe end

Maybe this is not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