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苏恭】堕仙成魔（三）
于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先生在天上晃悠了两天之后再回桃花谷发现小屠苏长成小少侠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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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 @燃冰
欧阳少恭—— 林瞬儿
【百里屠苏】
【先生返回天界后，桃花谷只剩自己与阿翔相依为伴，起初的种种不适在日子一天天过去后渐渐变成绵长期盼与等待……相邻得知先生远行虽惋惜无缘相送却也不再时常跑来求医，谷内逐渐清冷之余，也多了份自在。便是偶尔用些法术打理日常也不必担心为旁人知晓徒增事端，幸得寂寞之时还有阿翔作伴可倾诉片刻，也算相慰……
先生曾言一人历练有益无害，随着年岁增长，在无意间接触过侠义榜之后，也可勉强接些简单事情来换取银两，一为锻炼二为积蓄三也可给阿翔多买些五花肉，一来二去，侠义榜也刷过将近半年，生活不算拮据却依旧少了一份归属安定，先生不知不觉已离开两年有余……
这日领了侠义榜除妖一事一早带阿翔上山，本想结束后去江都买些口粮，怎奈几只小妖被斩杀后却见千年树妖？！思及侠义榜任务不曾言明此事，恐日后移害民众，遂提剑而上。几番缠斗竟被对方逼至绝境实属难料！阿翔于头顶长啸已是惊急，自己因伤半跪在地，几番思索或许动用那招或许还可保命，只是……若让先生知晓不知是否会怪罪……
电光火石间对方招数已至身前，眉心微蹙后跳至空地，把心一横催动法术， 焚焰血戮！】
【欧阳少恭】
【天界两日，许是因为已经历太久人间繁华又有人相伴的滋味，因此终究多了几分无趣。总归那些仙神说是弹琴助兴，实则又有几人会去认真聆听曲中深意，便权当自娱自乐，心底还挂念着屠苏在人间的生活，致使曲子有些漫不经心……
然伏羲毕竟是天神，又太过熟悉自己琴艺，因此在群宴完毕后，又多留了自己半日，询问下界之事。心底莫名排斥不愿与之多说，至于被看去了什么，就不在自己挂念范围内了。
最后携琴离开，身后传来意味深长的一句“不可沉耽于人间以免误了当初有人牺牲自己命数也要渡你成仙之心”，心神一震再转头时伏羲已然隐去身形……
“牺牲自己命数渡我成仙之人” 是谁？
待回到人间，正值一年当中盛夏之际，桃花谷更是枝繁叶茂，抬眼看了看天际，日头偏西，屠苏此时应该还在江都城内，想想便先将琴放置于自己屋内的石桌上，然后出了房间，往主厅检查过地下储藏室后便去山上准备再寻些种子回来。谁料刚入山林就听到一声清啸，抬眼却正好对上俯冲而来的阿翔……
待自己匆忙跟着阿翔赶到时正好见屠苏一招焚焰血戮，大有两败俱伤之势，心底一惊但见那树妖仍残有余识，目光微冷挥袖一道气劲射出将之消灭，转而又以善法甘霖将灵力注入屠苏体内】
【百里屠苏】
【焚焰血戮一招用尽，顿觉体内空乏血气翻搅，以剑强撑，却见被自己重创的树妖遭旁人消灭，怔愣转头竟是先生长衫拖地广袖隐动】……先，生……？
【欧阳少恭】
【妖物消灭也不去多管，只是眼见屠苏形态狼狈气血不顺，又想起方才那招……若非阿翔发现自己……
念及此事心底便没来由一阵烦躁，上前掌心抵住屠苏后背再次将自身灵力注入他体内，顺便周转全身好查探所受内伤】
【百里屠苏】
……【两年多未见先生，此刻人突然出现，还是在自己如此狼狈之时，一时间脑子停在当下转不过弯，呆在原地愣了半晌，随着体内灵力注入缓解了不适，思维才逐渐回神，心底想念瞬间爆发，转身脚步不稳直接扑进对方怀里】……先生
【欧阳少恭】
【灵力传送因屠苏突然转身而中断，皱眉正要开口责备却被他扑了个满怀，耳边呼唤更似是带了诸多委屈，不过一声却硬生生让心底因担忧而生的怒气有几分转为怜惜，原先责骂的话语也随之少了力度更接近于无奈】你……当真胡闹！
【百里屠苏】
……【再度感受到对方体温只想抓住不放，连耳边无奈责备也直接忽略不管，攥紧长衫不接话，紧绷了两年多的情绪也因这温柔瓦解，整个人软下来】
【欧阳少恭】……屠苏？【顿了下索性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回到桃花谷】
【百里屠苏】
【被先生抱起来，身子腾空之后眩晕袭来，之前勉力为之的后遗症越发明显，皱眉窝在对方怀里很快撑不住眼皮昏睡过去】
【欧阳少恭】
【将屠苏带回房间时他已经睡着，便先取了几味补充元气的药，合以温水喂人喝下，又用自身灵力助那些药丸得以尽快起效，才算松下心来。
此时天色已经入夜，屠苏依旧沉睡，细看之下面容比起之前再不复孩童稚嫩，已有了些俊朗少年的模样，身形也抽高了不少，只是看上去还是偏瘦了些……倒是阿翔，之前情况紧急并未注意，这时再去看，不过两年时间，怎么感觉比之前胖了一倍？
摇摇头起身灭了屋内烛火，再回到自己房间，却毫无睡意，只是目光掠到旁边石案上的瑶琴，随手拨了几个音，突然想起离开之前，屠苏曾说过想要听自己弹琴……
将石案跟琴一并搬到院落之中，抬眼明月当空，周边蝉鸣阵阵，席地而坐，指尖拂过琴弦，熟悉的曲调流泻而出，这曲凤鸣榣山，便是面对天帝伏羲，自己也从未弹过】
【百里屠苏】
【睡梦中能感觉到外界细微响动，却因身体疲累至极怎么也睁不开眼，几番梦境沉浮挣扎，只觉意识越陷越深头痛心悸不禁皱眉。太多人事走马灯一般自眼前纷乱闪过，终是未能抓住便失了面容，徒留几个名字萦绕心头，牵扯出心底丝丝挣脱不去的命中注定之感……
随后琴声入梦，于烈火中褪去灼热惨烈，应龙腾天似只为千年夙愿，了结前尘血光坦然交付命格实则还魂也还心中一念……
“百里屠苏又是何人？不过一具尸体，抢了属于我的东西苟延残喘……”
“你可愿随我离开？”
当年是谁一语中的尽毁残存希望？今朝又是谁于泥沼中伸手相携……
冥冥之中穿越百年所为一愿，穿透迷雾触摸不到那唯一一人，那深入骨髓刻进魂魄的等待，跃上琴弦拨动心绪难以消融……】
先、生……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
【曲调婉转隐约之下眼前似是浮现些许画面，或是宛如仙境的山水之间，又或是浮着花灯的河川之上……
牺牲自己命数渡他人成仙，世上当真有此一人？会是谁……
“太子长琴，获罪于天，无所禘也……永生永世，寡亲缘情缘……失却命魂，不得投胎，不得轮回……”
猛地一怔，琴音也戛然而止，心底这份怪异感觉，究竟来自于何处？太子长琴，又是谁……
前胸伤痕开始隐隐刺痛，皱眉将杂念摈除，却也没了弹琴的心思，便起身再次进入屠苏房间，却是意外听到对方梦呓念着自己的名字，面上表情也不甚安稳，疑惑之下行至床边，抬手覆上少年眉心将皱起的眉头按下，开口唤人】……屠苏？
【百里屠苏】
【前额清凉碰触渗入梦里，将烦乱不安层层晕解掉，意识回蒙，偏了下头睁眼正对上一双黑瞳，随后盯着床边人的面容清醒过来】……先生？
【欧阳少恭】【点点头将手收回】梦到何事惊慌至此？
【百里屠苏】
……【皱眉回忆之前梦境，画面均是模糊不清抓不住头绪，只有种孤寂千年逃不开命定的感觉令人心悸，但似乎这种种事件皆因一人，却始终记不起这人是谁……】梦到很多人，通天的大火，龙……还有琴声……【话语顿住有些头疼】记不清了……
【欧阳少恭】
【通天大火，龙，琴声……？皱了下眉似心有所感，却也无法多说】记不清，便不去管好了
【百里屠苏】
嗯……【应了一声目光流连于对方，两年多的时间并未在先生身上留下痕迹，如今人在眼前还有些不太确定……伸手抓住对方广袖进而握住他手】……先生，欢迎回家
【欧阳少恭】
【手心覆上温度，低头目光与屠苏相接，回，家……沉默片刻平淡开口】屠苏欢迎我回家的方式，未免也太特别了些
【百里屠苏】
……【闻言一愣，随即想起白天的事，面上窘迫，心知自己莽撞害先生担心，下意识闭了嘴】
【欧阳少恭】
【闭眼再回想起当时情境仍有后怕……若非自己恰好赶到将那树妖余识一并消灭，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屠苏】
【见对方闭眼不语，心中打鼓，咬唇努力思考了片刻，撑着床板坐起来，踌躇开口】……先生，您，嗯……饿不饿？我去准备宵夜
【欧阳少恭】别岔话题【睁眼看向屠苏，目光基本平静语速却放得很快】
【百里屠苏】……【目光相接，随即心虚低头】
【欧阳少恭】【也不多说，只是耐心等着屠苏开口】
【百里屠苏】
【踌躇片刻未听到先生话语，抿了抿嘴，开口解释】……我接了侠义榜的任务，不想任务描述与实际有差，所以才……
【欧阳少恭】既已知与自己能力有差，为何不设法逃离？
【百里屠苏】【抬头看向对方】此处距离江都城不远，若放任不管，他日定会遗害百姓酿成祸端
【欧阳少恭】
【闻言一顿，屠苏给出的理由的确是无可辩驳，然心底不知为何对此仍是排斥】…………好，果真是少年意气，侠义之心【手在袖中不自觉握紧】那少侠可有想过，若今日我未曾下界，抑或是阿翔未曾及时寻到我，后果如何！
【百里屠苏】【意识到先生言辞间隐有怒气，其言自是无可应对，皱眉缩瑟了下】……是屠苏思虑不周，害先生担心
【欧阳少恭】
【眼见对方瑟缩的动作，顿了下将言辞间怒气压回，尽量温和开口】你心怀侠义之道，本也无错，然排忧解难需得量力而行，可知侠士与莽夫之间，往往不过一念之差！
【百里屠苏】……【咬唇点头，思及这次行为也知确实鲁莽】屠苏记下了
【欧阳少恭】此后勿要再犯
【百里屠苏】……【低头】是
【欧阳少恭】还有一事【落在屠苏面上的目光略显疑惑】焚焰血戮这等招数，你是从何学来？
【百里屠苏】
……！【被先生问起才突然意识到焚焰血戮完全不是自己这个年龄能用的法术！该如何对先生言明……渡魂一事自己也还……】我……一直就会
【欧阳少恭】一直都会……【皱了下眉】何意？
【百里屠苏】【暗自攥紧被褥，沉默片刻，慎重抬头看向对方】先生应知众多法术中有渡魂一法可令人不会忘却前尘……
【欧阳少恭】
渡……【渡魂……一念闪过随之而来的却是震惊，屠苏为何？】你……【不忘前尘，不，且不说常人少有知晓渡魂之术，便是意外得知，此等邪术稍有不慎便要魂飞魄散，便是渡魂成功，其中苦痛挣扎更非常人可以忍受！】为何……？
【百里屠苏】……有个人，我想记住他
【欧阳少恭】……！【就为一个人】
【百里屠苏】【别开目光，抬手按住前额】可是这一世，我记得渡魂，记得法术剑诀，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欧阳少恭】…………就为一人，受苦至此，值得？
【百里屠苏】【值或不值……愣神片刻，点头】屠苏不悔
【欧阳少恭】……就算你现在已经将他忘了？
【百里屠苏】……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欧阳少恭】
【先闻话语，再对上屠苏坚定目光，只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地方憋住了，烦躁至极！……闭了下眼】也罢，即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本也无权多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起身准备出屋】你身上伤还未好，再睡会吧
【百里屠苏】
【见状心底突然生出莫名情绪，眼前之人，不管是不是自己等的那一个，都不想见其烦恼伤怀，尤其是此刻，好像是自己缘故才惹得他担心，愧疚之感似乎也在逼迫自己不得不说些什么，遂抬手抓住对方手腕】先生！
【欧阳少恭】【手腕被抓住脚步一顿】还有何事？
【百里屠苏】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件事……先生若要责怪，屠苏甘愿领罚！但……【别……不要我】
【欧阳少恭】
责怪？……【转头看向对方】渡魂之术向来被视为禁忌，你隐瞒于我，想必是心有顾虑……不过我为天界乐师一事，亦瞒了你许久，这事，算你我扯平，又谈何责怪
【百里屠苏】……【扯平……？不知为何听见这俩字突然有种隔阂感卡在中间，皱眉】那先去是因为屠苏乱用剑招才生气么？
【欧阳少恭】
【因屠苏皱起的眉头目光微刺，转身避开少年视线开口】……焚焰血戮于你现在的身体伤害过大，成年之前，不可再次使用
【百里屠苏】是……屠苏记下了
【欧阳少恭】另外，我虽已用灵力为你调理过，但三日之内，勿再妄动真气
【百里屠苏】……嗯
【欧阳少恭】那，还有事么……？
【百里屠苏】…………【顿了下，摇头松手】
【欧阳少恭】
【收回手也不再多言，径直出了屠苏房屋，在看到院中瑶琴时，不由抿紧嘴角……
“有个人，我想记住他……”
“屠苏不悔”
双手在袖中攥紧又松开，上前抱起瑶琴回屋歇息】
【百里屠苏】
……【见先生径直离开，便是不说也知他心中有气，蹙眉盯着房门睡意全无，脑中几番猜测也摸不透对方心思，无奈扯了被子缩回枕头上，日夜盼先生回来却偏偏因自己惹得先生不满，该如何是好……】